“学有探奇索妙,命有人僧鬼笑。难与老天争。”

【爱德华X伊莉莎】沉默轨迹

爱是交错在水藻间的秘密,是盘桓在褪色记忆中的幻象,是漫长的雨季同时又是在雨季中生发的白色玫瑰,爱本来应该温柔、浪漫而隐秘,最后被终于出口的宣誓推上最高殿堂。然而属于伊莉莎·埃伦斯坦的那一份却注定寂寞的被权利和荣光缠绕,她走入似无终点的迷宫,那里的暗夜中能看到轻盈的蓝色流光,与他的瞳孔全无类似,其间暗含的浮动感却催她反复想起数年前他们在夜时爬满藤蔓的回廊下的吻,——唯一的吻,宣告伊莉莎的少女时代随同埃伦斯坦家延续百年的荣光正式结束。

 

爱德华,——不,巴伐伦卡先生。她这样说,平静而疏离,戴着装饰了一朵苍白花朵的帽子站在阴沉晦涩的天空下:等我回来的时候,希望您不要再提这些在未来已经成为过去的故事。而男人微笑着离开了,像傲慢的侯爵丢下一枝枯萎的玫瑰。尽管它曾经美丽和芬芳过,那馥郁香气甚至让他萌生一种令人唇舌干燥的欲望,想把它别在自己的衣襟上,抑或养在盛满清水的花瓶里,可他明白所有一切都无法抵过巴伐伦卡家的权势和光荣,在必要的时候,他当然可以把这娇弱却带刺的生灵随手丢下,付出的代价不过是被花刺伤了手指——也许手指处被挑断的神经恰好穿过弯弯绕绕的血管迷宫连接心脏的某一部位,那里将永远麻木,让心脏的主人孤独的失去爱的权利和意愿。然而爱德华·巴伐伦卡看起来并不在乎这些。至少,我们都这样认为。

 

无可否认的是,他们曾拥有的过去是美丽的。显赫的身份用近乎炫耀的热情准备了奢华而不失优雅的庭院供他们约会,而情人之间彼此交换的眼神又将毫无瑕疵的月亮召唤至远处山头,简直完美的如同虚幻:在爱德华扶上伊莉莎的腰际时远处的大海正翻腾着粼粼的夜色,唱诗班正伴着徐徐溢出的钟声赞美慈爱的女神,因生活困窘而忧郁的诗人靠在窗前搜肠刮肚要找出代表美好的词汇,这一切都只为他们的约会作为伴奏。日后玛格达·埃伦斯坦在绞尽脑汁思考从家中溜出的方法时从未想过母亲也曾像她一样年轻,也曾在罗网一般的梦幻里心动,从政治谈到昨天珠宝商送来的一枚戒指,只为能在交谈的间隙看见心上人的微笑。然而事到如今,究竟是因年轻而心动还是因心动而年轻,伊莉莎自己也说不清楚。

 

即使跳舞时会险些被不存在的台阶绊倒,即使脸颊上的红晕烧的滚烫,即使所有人都在议论巴伐伦卡家那个骄傲的年轻人打算何时迎娶绿色眼睛的埃伦斯坦小姐,与生俱来的骄傲和固执仍然不允许伊莉莎承认自己爱他。现在回想起来那些相会中周旋的时间成倍的多于表白心迹,他们太像了,总想用一切手段让对方先说出那个最脆弱也最坚硬的词汇,舞步和思绪汹涌成暗流,多少次相拥也换不来一句“我爱你”。也正因如此他们注定无法相伴,就像刀锋从不与刀锋碰撞。所以直到她离开凡瑟尔的时候才突然明白过来,原来他们早已相爱,这份厚实而深沉的爱意伴着疯狂萌发的憎恶在她体内纠缠起来,而离别和没落都只为促使她发现这个已经分文不值的事实。像是命运女神的一个恶劣的玩笑,让两个本来注定与权力捆绑的人无意见触到彼此的手,在指尖擦出的火焰将要烧断绳索时又骤然将它熄灭,于是多年之后故人重逢,他们所谈起的再也没有花和夜莺,只有唇枪舌剑刻薄的进攻,同时守着各自的秘密和刻在灵魂上的使命。

 

在某种意义上,这确实是最好的结局。错位的命运回归正轨,一切沉默的运行,一如他们未曾相遇时那样。中间最危险的一次也只不过是由于一条轨迹突然地截断。伊莉莎·埃伦斯坦在那个混乱的仿佛死寂的夜里又变回了伊莉莎,在街道上浑浊的空气里徒劳的寻觅他的踪迹,往事发疯一样涌上眼前,然而她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流泪,甚至用发软的手臂整理好已经花白的头发,做出了最佳决定——从他空出来的那个位置走进去,走回去。

 

无论如何,伊莉莎早已经不是小女孩了。她所能做的又有些什么呢?只能在断续的梦境里给死于数十年前的自己扫墓,强迫自己做出终身不会站在巴伐伦卡大公的墓碑前的决定,然后作为一个母亲,一个真正的贵族,温柔的、妥协的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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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条鱼,大公和妈妈之间的感情真的锋利又温柔,可惜还写不出来那种感觉。喜欢请留下评论!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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